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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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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氅

法器有靈性,若是成對打造,彼此之間會有相互感應,他之所以感受不到,是靈力薄弱所致。

蕭祭川深深的凝視他片刻,“可要沐浴?”

“好。”溫白鈺答得幹脆,甚至有點迫不及待,方才被那些人碰觸過,光一想都感覺到惡心,他都恨不得立刻把皮搓掉,當然,最重要是身體反應還未褪去。

因著身上只有一件大氅蔽體,溫白鈺坐起身時萬分謹慎的抓著衣襟往裏攏了攏,不讓一些狀況被看出來。

當他的拇指碰觸到大氅兩邊厚重的布料,習慣性的揉了一把。

花紋一如從前凹凸,無花紋處則柔軟如嬰兒肌膚。

這手感.......好熟悉。

意識到什麽,溫白鈺臉色驟變,低下頭。

玄色如墨,龍鱗暗花熠熠,不同角度呈現出不同顏色層次,那是上好的蜀錦才有的效果。

蕭祭川站在床邊,就這麽看著溫白鈺從脖頸到耳朵一點點紅了起來,如同一枝初春綻放的薔薇,嬌艷欲滴,好像只要淋上雨水,胭脂似的紅色都能跟著落下來。

心中暗暗一笑,故作不解,“溫哥哥,你怎麽了?臉怎麽這麽紅?發燒了嗎?”

溫哥哥,這是個很久都不曾聽過的稱呼。

溫白鈺卻無暇緬懷,牽線木偶一樣,麻木僵硬的一點點擡起頭,見蕭祭川睜著雙好看的瑞鳳眸盯著自己,好似真的只是單純擔心自己而已。

那一瞬間,他想

——也許蕭祭川的衣櫃裏有許多這樣款式的大氅。

——也許他只是進房間去找我,忽然發現自己的大氅,順手拿了回去,他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思去註意衣服上的氣息,畢竟,我是洗過的。

但溫白鈺的這些自欺欺人想法沒有能堅持多久。

呵,如果蕭祭川真的沒有註意到,這個大氅現在還應該在床上,而不是披在自己的身上!

蕭祭川既然拿了衣服,就一定是註意到什麽,洗過的衣物普通人或許聞不到,但那種五感通天的人,怎麽可能聞不出來?

他是故意的。

他一定是故意的。

溫白鈺的手指輕輕顫抖。

蕭祭川特意把這件衣服帶來,故意讓我披上,還能是想做什麽?肯定是在明示我,他什麽都知道了。

救命,我不該在這裏,我應該帶著那個秘密埋進土裏。

溫白鈺五千年草生從未覺得如此難堪過。

蕭祭川只是在旁邊靜靜註視著這一切,唇角幽微勾起——他的小豆芽害羞到快要哭出來的樣子,真的是好可愛哇。

屋內靜到落針可聞,只有兩個人一深一淺的呼吸。

溫白鈺覺得自己應該把話說清楚,免得再讓人膈應,蕭祭川願意跑來救他,就是還把他當成好朋友。

“我.......”第一個字出口,又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。

試想若是自己的衣服叫朋友拿去做那等下作的用處,一定是連人帶衣服看到都惡心不已,任對方如何解釋都好不了。

蕭祭川見他憋得滿臉通紅,半天才擠出來一個字又沒聲。

這種惡趣味的逗弄無非就是想欣賞下對方羞赧的樣子,誰讓這個小混蛋口是心非,說自己惡心呢。

蕭記仇·但心軟·祭川暗嘆了口氣,擡手揉揉溫白鈺快貼到胸口的腦袋,“好了,先洗洗幹凈再說。”

溫白鈺鵪鶉鳥似的,縮回脖子躲開他的手,唇瓣微動想再解釋點什麽,蕭祭川已經彎腰把他從床上打橫抱起。

溫白鈺手忙腳亂的揪住大氅,以防暴露尷尬之處。

這房間與方才那個布置一致。

中間鑲嵌一方白玉石,鑿出個桃花形的浴池,花池邊緣雕刻著精美的圖案,浴巾皂英花瓣一應俱全。

蕭祭川將他輕輕放在池邊。

“需要我幫你嗎?”

“不用,你.......”溫白鈺哪裏敢讓他碰自己,現在只恨不得鉆進水裏別再看到他,“你能不能.......先出去。”

“哦。”蕭祭川凝視他一會,起身往外走,“我就在外面,你有事隨時喚我。”

“嗯。”

等到門從外面關上,溫白鈺才如釋重負的長舒口氣,迫不及待將身上大氅脫下來,用力扔到最遠處。

那件令他快要臉燒著的大氅安靜掉落在地,明明被拋棄該是可憐的,可溫白鈺怎麽看怎麽覺得,大氅像只匍匐在地上的野獸,隨時準備反擊。

人工鑿出來的花池不深,底下鑲五顆鴿蛋大小的熔碧石,水溫剛好是人能感覺到最舒服的溫度。

溫白鈺坐在水中,微妙的空虛和無法消解的脹痛感充斥在身體內外,逼得他煩躁掬一捧水拍打在自己的臉,但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。

他朝門口看了眼,隱約有道人影立在門前,溫白鈺忽然想到剛才大火之中劉緗不知喚了聲什麽後便消失無蹤。

究竟是劉緗用了某種厲害的法器逃脫,還是蕭祭川故意放他一馬呢?劉緗為何忽然與蕭祭川反目成仇?

會跟我有關系嗎?

溫白鈺盯著門口那道影子,自暴自棄的探手入水。

水波有節奏的蕩漾開來,卻始終缺點什麽,無法到達彼岸……

“需要我進去幫忙嗎?”

突如其來的清亮嗓音像一柄利劍刺穿紊亂空氣,嚇得溫白鈺手一抖。

他努力穩住自己的氣息,“不必!我又不是傷重到動不了。”

“哦。”門外長長的一哦,帶著幾分淺淺笑意,“嗓音這麽啞,別在水裏逗留太久,你現在身體太虛弱,小心再給泡出風寒來。”

溫白鈺耳廓泛紅,清了清嗓子,道:“我知道。”

瞥眼被自己遠遠丟到角落的衣服,心底是又恨又氣,再怎麽努力欺騙自己都無法徹底逃避,無非就是差了那人身上的一點氣息。

真的要這麽做嗎?

溫白鈺的自尊心讓他無法在那人守在外頭的時候,躲在屋裏用他的衣服做那事,可是本欲難以壓抑。

一番天人交戰,被欲-望驅使的大腦不受控制的讓他離開了水裏,躡手躡腳,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朝墻角蟄伏的黑色怪獸走過去。

這樣的行為有種跳脫軌道的背離感,溫白鈺即緊張羞恥又莫名的有點興奮,以至於從雕刻花紋的石磚走到大理石打磨光滑的地面那一剎那,溫白鈺不留神的一滑,整個身子失去平衡,向前撲去。

“啊!”

他驚呼出聲,伸手下意識想要撐住地面。

與此同時,門發出哢嚓細響。

人影如風掠來,在溫白鈺膝蓋與地面碰撞的前一秒將人攔腰抱起。

預想中的疼痛未曾到來,反倒是熟悉的氣息瞬間將他包圍起來。

溫白鈺擡頭就看見那張俊美得令人心悸的臉,呆楞了兩秒,意識到發生了什麽,身體猛地一顫,每一片肌肉都僵硬起來。

“你可真不讓人省心。”蕭祭川無奈低語,抱著溫白鈺轉過身去,大踏步朝床榻邊走去。

溫白鈺心跳得砰砰快,在被放下時慌亂間抓起旁側的薄毯蓋在身下,身體蜷縮成蝦米,整個人處在一種尷尬到驚慌失措的狀態中,像只受驚炸毛的貓。

“我……我是……”

蕭祭川用目光撫摸他那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臉頰,嗓音沙啞,“臉紅成這樣,溫哥哥剛剛在背著我偷偷做什麽?”

“我拿衣服而已。”溫白鈺急忙辯解。

“拿?”蕭祭川喉間滾笑,“拿來做什麽?”

溫白鈺腦袋嗡響,咬了咬下唇,蒼白無力的辯駁,“沒有,什麽都沒有……”

“哥哥的嘴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老實。”蕭祭川失望的搖了搖頭,勾起他的下頜,讓他直面自己。

明犀的瑞鳳眸閃著幽微暗光,“該不該罰?”

“祭川,你,不要這樣.......”溫白鈺臉紅耳赤,雙唇難得也有了艷麗的顏色,眼底因為難堪泛起薄薄潤意。

蕭祭川心頭猛地一動,再也繃不住那張正人君子的嘴臉,伏身吻上那兩片日思夜想的瀲灩薄唇。

“你……”溫白鈺猝不及防之下正要開口說話,卻被對方的舌頭乘機卷入,與之糾纏。

溫白鈺睜大眼睛,男人的舌頭與花臨太子素來的矜貴隨行全然不同,宛如一座隱忍許久的火山突然爆發,氣勢猛烈霸道,瘋狂的席卷他柔軟口腔內的每一寸。

“嗚嗚……”溫白鈺唇舌疼痛,有些呼吸不過來,擡起一只手,試圖去推開男人。

這如同小貓撒嬌般的動作,更加刺激了蕭祭川骨子裏蟄伏已久的東西,他躋身上床,將瘦弱的身軀強勢壓在身下,更深入的舔舐這道人間美味。

男人不僅唇舌熱情,手亦熱情。

“唔……”

唇齒交纏間,溫白鈺身上每一滴血液都沸騰起來,燭龍洞中那些被喚醒的記憶即令他恐懼,又莫名熱切渴望。

就在溫白鈺覺得自己就要暈過去前一秒,對方終於良心發現,結束這窒息的一吻。

溫白鈺大口大口的喘息,心臟劇烈跳動,好像要從喉嚨裏蹦出來,每根骨頭的縫隙都像有根羽毛在輕撓,軟麻得不願意再動彈。

片刻後,那股熟悉的氣息從他身上離開,溫白鈺本能的生出不舍,手不受控制的擡起手揪住了對方的衣袖。

蕭祭川垂眸斂去暗色,笑意深沈,柔聲道:“別急,你先養好身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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